「怎,怎么了?」他强撑着睁开眼皮,只觉强光刺目,头疼欲裂。
「你终於醒了!」眼前一个熟悉的人影喜极而泣。
白崖眯着眼睛迷糊了一会,才看清了人影是赵婉,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回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地,但似乎有一些记忆片段缺失了,起码他想不起来昨夜是如何睡下的。
「好渴,我……我怎么了?」
「你病了,烧得厉害,昨天的那些野蜂好像有毒……你有解毒丹吗?」赵婉怕他又晕过去,急急忙忙地问道。
「绿,绿色的丹瓶,给我……水!」白崖一惊,忍着头痛打开神隐戒,将里面的丹瓶都倒了出来。
赵婉从里面找出绿瓶,按吩咐给他服了一颗,又碾碎一颗将粉末涂在野蜂蛰过的伤口上面。
白崖本来想自己做的,但铁打的汉子现在却无力地跟鼻涕虫一样,只好软绵绵地趴着任由对方施为。
「再给我一颗紫气仙芝丹……就那个白玉瓶!」他説完就有点撑不住了,上下眼皮只打架,「一个时辰,一个时辰后一定叫醒我……不能,不能在这里久待。」
等他再度清醒,已是月上树梢。
「还真是好运气!」白崖没怪赵婉不叫自己,四周似乎是个山洞,与之前的环境不一样了,想必是赵婉背着自己走了一路,找到了这个地方。
「呵呵!」他看着睡在一旁的小丫头笑了笑,心中有些暖意。
「笑个你头!」已经醒来的赵婉脸上微微一红,撑起身就拍了他一记,翻着白眼问道,「重的跟猪一样,你记得欠本宫一个大人情知不知道?现在……好点没有?」
「好多了,头没那么痛了。」白崖一查体内,便笑着点了点头。
「还宗门武者呢……中毒了都不知道。」赵婉鄙视了他一番。
「蜂毒微弱,本来是没关系的,只是某重伤后再动真气拼杀,这才劳累过度被趁虚而入。」白崖站起身走了几步,发现脚下还是有些虚浮。
「此地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?」
「不知道……」赵婉瞪着一双大眼睛,满脸无辜地回道。
「你不会看星星……算了,你今天朝着哪个方向……太阳在你前方还是后方,这总该知道吧?」白崖无奈地问道
「这个……反正不是在正前方,多刺眼啊……背着你本来就很累了。」
「我艹,难道你早上向西,傍晚又背阳向东……这傻丫头一天下来就转了个圈吗?」白崖不由捂脸,原来路痴不止他一个。
不,比他严重多了,他只是在大城市的街巷里迷路,在野外起码是会看星星太阳的。
「让我想想,朝歌原本在我们的东面,假如你今天转了一圈或许一直背阳,那么现在搞不好离官道更远了。」白崖皱了皱眉,「算了,我们现在就赶路,尽快回到城市。」
「晚上赶路不安全吧?」赵婉惊讶地问道。
「某早前问过那些猎户,兽潮期间不一样的,而且我们要尽快回城市,这波兽潮来得太诡异,説不定还有第二波。」白崖谨慎地説道。
他对兽潮规律不了解,但想起宗门前辈有关大劫的传闻,就莫名觉得有些不安。
两人出了山洞,迎着凉爽的夜风朝东方而去。
待到天明时分,几十里路一晃而过,远处天边已经隐隐出现了城墙的轮廓。
「总算回来了。」赵婉松了口气,忽然欣喜地叫道,「看,那边有炊烟,我们去要点吃的吧?」
他们从护路队的营寨逃出来之后,已经啃了三天干粮,虽然时不时会碰上猎物,但却不敢在野外点火,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吃上一顿热食。
「嘘……」白崖抬眼一望,忽然一把捂住她的嘴,轻声説道,「那边不是人!」
他重伤在身感应却没有减弱,而且离着数百米远,那边就传来一股浓重的腥气,闻着就不像是人味。
两人放轻了脚步,慢慢挪到近处,只是朝升起炊烟的小营地一看,立刻就是目眦尽裂。
「呜~」赵婉低呼一声,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,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白崖紧咬牙关,慢慢攥紧了双拳。
只见那处营地点着一堆尚未熄灭的篝火,篝火的铁架上串着半扇排骨,上面还留了些残肉。只不过这不是烤猪烤羊,那扇排骨明显是一个人的肋骨。
在篝火的右后方则竖着一个竹架,一个被开膛破肚,剥去了人皮的「东西」被挂了起来,借着朝阳还能看见上面点点晶莹的盐沫。